中新重庆项目释放“哑铃效应”
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启动仅仅半年,就释放出强烈的“磁吸效应”:200多亿美元重点项目落地,双方资金融通的政策通道打通、我国内陆通向欧洲、东盟等地的多式联运业态初现雏形……
专家认为,中新(重庆)项目之所以如此火爆,关键在于金融服务、航空、运输物流和信息通信技术四大合作领域“11+7”的政策创新,突破了我国内陆地区联通世界的资金、物流、信息瓶颈,将大大降低内陆地区的融资和物流成本,拓展巨大的市场空间,有力助推“一带一路”战略。
打通联通世界的瓶颈
这些“第一”意味着,在金融服务、航空、运输物流和信息通信技术等四大领域,正通过国际上重要的金融中心和物流中心新加坡和中国内陆地区唯一的国家中心城市重庆这两个关键点,带动我国内陆地区与世界“互联互通”,释放出巨大的“哑铃效应”。
“仅占中国国土面积三分之一的东部沿海集中了全国三分之二的经济活动和人力物力,且大部分贸易出口通过东部沿海城市。”新加坡总理公署部长陈振声说,双方因此将“互联互通”作为合作主题,重点领域包括金融服务、交通物流、航空产业和信息通信。
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项目管理局局长韩宝昌介绍,双方紧扣四大重点合作领域,推出“11+7”政策创新体系,目前已细化成96项具体的创新举措,其中24条已与相关部委达成统一意见,旨在实现双方的资金融通、物流联通、信息畅通。
——资金融通。中国人民银行日前发文同意在重庆开展股权投资基金人民币对外投资业务、重庆企业赴新加坡发债、个人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三项跨境人民币创新改革试点;国家发改委支持重庆企业赴新加坡发行债券,所筹资金可全额汇回用于西部地区经济活动;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外管局等部门也明确表示在推动重庆企业赴新加坡上市、保险资金运用创新、跨境投融资、跨境金融结算、金融机构互设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物流联通。重庆已和新加坡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探索与新加坡实现铁空公多式联运;重庆机场正在与新加坡樟宜机场合作,计划向新加坡开放“第五航权”,未来国际航线将增加至100条以上,国际航空货运量达到100万吨,在我国内陆地区保持领先地位。
——信息畅通。在通信领域,重庆将与新加坡合作建设海底通信光缆,建设通过香港到新加坡的地下光缆,将重庆打造成为世界通信领域的骨干直联点,同时依托新加坡的大数据解决方案,在大数据、云计算等方面开展合作,确保双方信息的顺畅联通。
韩宝昌告诉《经济参考报》记者:“这些政策与自由贸易区,以及此前的苏州、天津中新政府间合作项目逐步拉平补齐,有的属于全国唯一,标志着重庆的金融政策便利化、物流联通化水平在内陆地区确立领先地位,甚至在部分领域领跑全国。”
“中新(重庆)项目的实施,战略考量的重点不在于促进重庆一个地方的发展,而在于能不能增强重庆的辐射力,增强机制的可复制性,从而高度契合‘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西部大开发等国家战略。”重庆市副市长陈绿平说,与此前两个中新合作项目不同,双方既会在重庆两江新区建设产业园,吸纳新加坡投资项目,还将在金融、物流等领域开展大量无形的合作,同时双方将合力打造一张“互联互通”网络,重庆则是这张大网的运营中心,双方的合作可以在重庆,也可以在中西部任何地方。
陈绿平说:“这种‘有形+无形’和‘重庆+国内外’的合作模式,就要求双方突破此前中外合作的‘园区思维’‘封闭思维’,形成‘互联互通思维’‘开放思维’。”
畅通资金融通渠道
物流成本和融资成本过高,是制约中国西部发展的主要因素。陈振声认为:“中新(重庆)项目是否成功,应该以企业的物流成本与融资成本是否下降为衡量标准,而不只是着眼于项目数量和引资成效。”
“要降低融资成本,资金来源必须多元化,让企业融资有更多的可能性。”陈光炎说,作为亚太金融中心,新加坡经验丰富,能帮助融资渠道单一的中国企业拓宽融资渠道,降低融资的机会成本。
随着中新(重庆)项目赴新加坡贷款、发债、上市以及跨境投融资、跨境金融结算、新加坡与重庆互设金融分支机构等政策的实施,重庆与新加坡的跨境投融资互联互通新渠道正在进一步拓展:重庆已和新加坡淡马锡合作成立辐射“一带一路”的股权投资基金,总金额1000亿元;重庆粮食集团、西部航空、力帆集团、西部现代物流园等企业在新加坡办理发债或贷款超过12亿美元;中信银行国际运营中心已落户重庆,将带来每年4000亿美元的结算量。
近日,西部航空开始实施购置新型飞机、扩充运力的计划,这得益于其通过建设银行在新加坡筹集的5000万美元商业贷款。西部航空财务部经理邢力文表示,中新(重庆)项目为企业开辟了全新的融资渠道,对融资难、融资贵的企业而言是一场“及时雨”。
《经济参考报》记者采访多家企业发现,目前重庆企业到新加坡融资的流程已大大简化,融资的时间成本和利率成本也开始下降。重庆西永微电子产业园正在筹划到新加坡发行3亿美元的海外债。产业园财务部部长何亚飞说,以前到境外发债,企业必须在境外有一个主体,资金回流时还需要在国内再设立一个主体,手续非常繁琐,如今企业可直接到新加坡开展信用发债,资金直接回流到企业,时间周期从1年降至3到6个月,利率仅2.7%,比在国内融资和传统海外发债的利率都要低。
同时,新加坡辉联物流将赴中国境内发行10亿元人民币的熊猫债,即境外机构在中国发行的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这是境外企业首次到我国内陆地区发行熊猫债。韩宝昌说,这意味着中新双方在金融领域的合作取得了新的突破,熊猫债这一融资渠道在政策层面已经打通。境外企业通过发行熊猫债,可以拓宽其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增强了其应对汇率波动风险的能力,提升其在国内市场的知名度。
重庆市还邀请标准普尔、惠誉、穆迪全球三大评级机构对全市经济社会发展进行评估,旨在打造良好的政府信用评级,信用评级提升后,企业境外融资成本也将随之降低。“投融资最重要的是信任,有了良好的信任,新加坡金融机构可以为重庆企业推出简化流程、利率优惠等政策,直接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新加坡交易所中国区主席黄良颖说。
突破物流成本瓶颈
“西部地区的物流成本占GDP的16%,而我国沿海地区物流成本约8%,新加坡则只有4%至6%。”中国交通运输协会联运分会秘书长李牧原说,单一的运输方式之间不联通不顺畅,是物流成本高企的主要原因,要降低物流成本,关键在于发展铁水、铁公、铁空等多式联运,将交通优势转化成为多式联运的枢纽优势。
“重庆拥有水陆空三个国家级枢纽、三个一类口岸、三个保税区‘三个三合一’的开放平台,已具备多式联运的硬件基础。”重庆市经信委副主任、物流办主任杨丽琼说,但由于水路、公路在货单、载距等方面差别巨大,以及铁路尚未延伸到园区、企业的“最后一公里”问题等,不同交通方式实现有效衔接与深度融合仍面临障碍。
重庆西部现代物流园董事长罗书权表示,硬件上的衔接相对容易,制度规则上的联通才是最难的。“在全球已存在30多年的多式联运,却在中国发展缓慢,根本原因是物流网络被不同运输方式的管理体制割裂,导致网络不健全、规则不统一、信息不共享,多式联运的制度成本高昂。”他说。
随着中新(重庆)项目的实施,重庆正在探索打通不同交通方式的制度规则,实现多种交通方式“硬件上的无缝衔接,软件上的规则统一”。目前,多式联运已初现雏形,物流成本也将随之开始下降。
4月28日,10辆满载汽摩配件等货物的重型卡车从重庆南彭公路物流基地出发,45小时后经广西凭祥口岸抵达越南河内,标志着打通了重庆到东盟的国际公路联动大通道,成本仅为空运的五分之一。未来,该货运通道将实现每周定期发车,重庆下一步还将打通重庆到老挝万象和缅甸仰光的公路通道,为实现重庆到新加坡的铁公联运奠定坚实基础。
一周后,“渝新欧”班列搭载着健身器材等货物从德国杜伊斯堡驶出,12天后抵达重庆,在保税区包装分拨后直接上飞机,5小时后运到新加坡。这是双方合作探索铁空联运的第一单测试货物。专家们测算认为,以前从欧洲运往新加坡的高档商品多选择空运,而空运运费是铁路的5倍,若通过铁空联运,虽然时间多了12天,运费却大幅下降。
重庆市外经委主任徐强说,如果重庆通过“渝新欧”形成与新加坡的铁、空、公的多式联运,“渝新欧”将升级为“亚新欧”,欧洲的货物未来都可以通过“渝新欧”运到重庆,再通过空运中转到曼谷、香港、东京、首尔等位于重庆四小时航空半径的亚洲城市,形成“四小时航空经济圈”。
“如果中新(重庆)项目能够带动内陆真正实现互联互通,那么中国的发展引擎将由沿海的单一引擎变为沿海与内陆协同的双引擎,激活内地三分之二的潜能。”李牧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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