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油气富国未雨绸缪

　　[导读]本报记者栾鹤编者按：文莱全称文莱达鲁萨兰国，虽然是东南亚地区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古国，但因国运多舛，直到1984年才获得真正独立。如今，文莱国内一无战事二无动乱，政治经济社会都较平稳，当地就像遁世……
　　本报记者栾鹤
　　编者按：文莱全称“文莱达鲁萨兰国”，虽然是东南亚地区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古国，但因国运多舛，直到1984年才获得真正独立。
　　如今，文莱国内一无战事二无动乱，政治经济社会都较平稳，当地就像遁世桃源一般，富庶而宁静。
　　文莱最为世人所知的是巨额的油气财富和君主制。近些年来，这个油气王国也开始了多元化的经济战略，欢迎国外投资者，外界也可由此一览面纱后的文莱。
　　1929年，这个西方经济史中的“灾难之年”，却是东南亚小国文莱的“幸运之年”。
　　在此之前，国土面积仅有5000多平方公里的文莱主要依靠胡椒等香料贸易来维持运转。而在1929年，文莱在赛瑞亚（Seria）和木拉（Muara）地区发现了富饶的油田。可以说，上天赋予了文莱巨额的财富。
　　“在文莱，石油比可乐还便宜”，文莱以丰富的油气资源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2012年，福布斯对全球182个国家和地区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根据购买力进行评估后做出了排名，文莱以4.8万美元列全球第五位。
　　文莱人口仅有40余万，有令人艳羡的高福利，似乎是“小国寡民”之“理想国”的现实版本：一个文莱公民，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享受的都是免费的义务教育，文莱大学生每个月能领到800文币（约合3600元）左右的补贴，甚至眼睛近视的学生还能领取到一份特殊补贴；当地人医疗费用全免，包括出国看病的医疗、住宿、交通等费用也能够全部报销；个人所得税和公司营业税全免，一个盛产石油的国家，国王不需要通过税收来增加国库收入。
　　“浮在油气上的王国”
　　石油和天然气从来不愁没有市场，文莱就是凭借这一先天优势，成为了“浮在油气上的王国”。
　　当地丰饶的油气资源自发现之日起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文莱的经济结构。但油气是非可再生资源，“浮在油气上的王国”还需要更稳定的发展基石。文莱苏丹的好友、新加坡领导人李光耀就曾多次提醒，文莱自然资源终有用尽的一天，因此要未雨绸缪。
　　“自1994年起，文莱启动经济多元化发展战略，支持油气以外的经济发展，鼓励海外投资，推动国内中小企业发展；2003年，文莱利用水深港阔的优势，建设大型货物集散港口，并以港口建设带动基础设施建设，建设工业园以及发展制造业、金融业和其他服务行业。然而，多元化经济战略的实施并非易事。目前，油气产业仍占文莱国内生产总值约60%，占对外贸易总额的97.8%，占财政收入的90%。文莱多元化经济战略任重道远。”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常务秘书长许宁宁表示。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文莱是今年的东盟轮值主席国，文莱的态度对南海问题的未来走向影响深远。
　　据许宁宁介绍，文莱虽然是南海部分海域的主权声索国之一，但是对中国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一直比较支持，这从文莱和马来西亚拒绝出席去年12月菲律宾主办的东盟内部南海声索国四方会议就能看出。
　　去年，个别外媒热炒“东盟因为南海问题陷入分裂危机”，这是想把东盟部分国家因解决问题的不同看法而出现矛盾的责任推向中国。实际上，中国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邻近的东盟内部不合。文莱表示，文莱担任轮值主席国，要为调节各方分歧做出努力，要为推动“南海行为准则”的达成做大量积极的工作。
　　发展与东盟内部成员国关系，是文莱的外交重心，同时文莱也十分看重同中国的友好关系。
　　十多年前，2001年11月6日，中国与东盟(10+1)领导人第五次会议在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召开，在文莱的积极争取下，中国领导人与东盟10国领导人达成重要共识：双方将在10年内建成自由贸易区。这是双方领导人作出的重大决策，也是中国第一次承诺与他国达成自由贸易协定。这一堪称中国与东盟关系史上的里程碑事件定格在文莱。
　　今年，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邀请，文莱苏丹哈桑纳尔·博尔基亚在4月初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两国元首一致同意将中文关系提升为战略合作关系，并鼓励双方企业在清真食品和渔业产业建立合资企业进行合作，共同拓展国际市场。
　　2009年11月，文莱工业与初级资源部渔业局与广东省海洋与渔业局签署《渔业合作谅解备忘录》，双方指定企业组建金航（文莱）海洋生物有限公司，联合实施深海网箱养殖基地项目，双方在推进企业合作、网箱养鱼、赤潮研究、技术培训等领域开展交流与投资合作。
　　2010年4月，第一批金鲳鱼苗和龙虎斑鱼苗下水投放。半年后，第一批养殖金鲳鱼上市供应文莱市场。据文莱《婆罗洲公报》报道，2012年10月，首批45吨石斑鱼出口中国香港，文莱本地养殖的渔产品首次实现对外出口。
　　从斯里巴加湾市中心向东至海边码头，再搭乘一艘快艇在海上行驶约20分钟，便能看见海面上漂浮着连缀成片的方形网箱。这些从中国带来的深海网箱，比本地用浮桶和木板搭成的普通浮排抗风浪冲击能力更强，而且双走道的设计使工人喂鱼更加便利。
　　中文渔业合作深海网箱养殖基地是两国渔业合作的典范。文莱政府批给金航（文莱）海洋生物有限公司约200公顷的海域用于深海网箱养殖，每年只象征性地收取50文币。
　　福建作为中国渔业大省也紧抓与东盟的渔业合作机遇。中国—东盟渔业投资与贸易洽谈会于2012年9月在福州召开，会议由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中方秘书处、中国渔业协会、福州市政府共同主办，是2012海峡（福州）渔业周系列活动之一。
　　文莱代表曾对许宁宁表示，受捕捞设备和养殖技术的限制，文莱的渔业发展比较缓慢，希望进一步与中国合作。许宁宁也十分看重该次洽谈会的意义。搁置了捕捞领域等敏感问题，中国与东盟多个成员国在渔业贸易、渔具渔船、渔业养殖技术及饲料等方面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目前，文莱人需要的海产消费品50%靠进口，政府鼓励外资与文莱本地公司开展渔业合作。为促进鱼产加工业的发展，政府计划成立贮藏和分销中心及进出口中心，为加工业提供各种服务。
　　文莱，远离尘嚣
　　文莱有“和平之邦”美誉，治安状况良好。2008年，文莱的犯罪率仅为1%，当地无恐怖组织，迄今未发生过恐怖袭击事件。
　　许宁宁分析，文莱投资环境的竞争优势包括：政治稳定、市场化程度高、地理位置优越（可辐射东盟东部地区，包括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等）。政策透明度高、贸易和投资风险较低。在世界经济论坛《2011-2012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文莱在142个经济体中排名第28位。
　　许宁宁向记者出示了一系列投资数据：2012年，中国企业在文投资352万美元。截至2012年年底，中方累计在文投资6965万美元，文累计在华投资24.2亿美元。
　　相比而言，中国企业在文莱的投资还不算很多，在服装、食品加工、旅游合作等方面还有很大空间。2013年6月，文莱发布招商信息，希望引入外资开发LambakKanan和Telisai两个工业园区。
　　2014年是文莱独立30周年，国内将大兴土木，隆重举办庆典，而东盟共同体建设也是绕不开的话题，这些都给工程承包企业带来很多机遇。今年1月至6月，中国企业在文莱的工程承包合同金额达13453万美元。
　　为在异地他乡互相扶持，在文莱投资的15家中国企业已经成立了中国企业（文莱）协会。
　　但凡到过文莱的人，都不吝惜用“世外净土”、“远离喧嚣”之类的词语来赞美这个天方夜谭一般的国度。
　　文莱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水上人家、蓝色清真寺、国家森林公园等景点和酒店宾馆多了不少中国游客。
　　不过，文莱全国一共就只有40辆出租车，不仅价钱十分贵，还需要提前预约。文莱的公共交通为什么如此“落后”？答案是文莱富有，文莱私家车保有量很高，平均一人1.5台车，汽油十分便宜。当地一位华商说，去菜市场总不好开奔驰吧，所以就得再买一辆价格低一点的车。
　　同样因为文莱富有，文莱人都不愿意干一些低层的工作，当地居民生活比较安逸，一些人依靠社会保障、不用就业也能正常生活。
　　据报道，文莱现有约6000名失业者中，拥有高等教育学历的人占32%，拥有中等教育学历的人占30%，这些人并非无事可做，他们自我优越感强，对工作挑三拣四，要高收入高待遇，工作往往干一段时间便辞职回家。正是因文莱一些服务业缺乏专门人才，造成了菲律宾、印尼、孟加拉国、巴基斯坦等国外劳的涌入，这些外劳主要从事家政、建筑、运输、维修等职业。
　　文莱国家工商会会长拉扎里是许宁宁的好朋友，两人相交近10年，每次相见时，拉扎里都表示希望加强中文两国商界的合作。
　　
　　文莱大打“清真”牌
　　就像提到瑞士人们就会想到名表和巧克力，文莱政府也在积极打造“文莱清真”品牌，并将其作为首类国家品牌推向世界。
　　据文莱《联合日报》近日报道，由文莱政府支持，于2011年成立的文莱华菲拉公司表示，该公司计划在未来3年内耗资3.8亿文元在英国打造行销网路，将文莱高标准的清真产品陆续在英国乃至欧洲市场推广，满足不断增加的穆斯林人口。7月下旬，华菲拉英国公司在斋月期间向伦敦清真寺祈祷穆斯林派发其在英国北德文郡生产的瓶装水。该产品是文莱在英国生产并推广的首个产品。
　　2009年7月，文莱工业与初级资源部与香港KerryFSDA公司联合设立Ghanim国际公司，作为“文莱清真”专业认证企业，目前其被认证领域主要为食品、药品和化妆品，认证内容除原材料供应外，还包括加工制造、包装和仓储运输等。文莱政府于2000年颁布实施清真肉品、食品、认证及标签等法律和相关法规。2010年1月，文莱政府颁布全球首个清真药品加工标准，并推出一本《清真药品指南》。
　　除定期举办国际清真食品展和国际清真市场研讨会外，文莱清真产业发展计划还包括建立农业科技园和清真科技中心项目，2010年已陆续有加拿大、日本企业与文方签署了清真药品加工企业投资协议。
　　文莱中华总商会副会长林柏明表示，中国拥有众多穆斯林，清真市场庞大，文莱清真商品拥有良好信誉，大有商机。而宁夏是中国最大的回族聚居区，清真食品、穆斯林用品产业近年来在当地发展迅速，宁夏对与文莱清真食品产业合作有浓厚兴趣。
　　“中国清真产品打入文莱市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文莱清真产品认证相当严格”。许宁宁说。
　　就在上周，许宁宁在文莱参加了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在与文莱最大的清真牛肉加工商商谈合作问题时，他说，文莱清真牛羊肉原料主要采购自澳大利亚，文莱宗教局派官员考察养殖基地，在生牛羊屠宰阶段，宗教局官员会在一旁监督，屠宰完启运文莱前加封，非穆斯林不得触碰。
　　而中国产的清真产品往往达不到文莱的清真标准。就在今年年初，天津某食品进出口公司生产的牛肉罐头因被检验出含有猪DNA阳性成份，被文莱宗教局勒令全部下架。
　　
　　何处清风不旧家
　　1984年，文莱苏丹哈桑纳尔·博尔基亚在宣告独立时称，文莱永远是一个享有主权、民主和独立的马来伊斯兰君主制国家。
　　独立以来，文莱政府大力推行“马来化、伊斯兰化和君主制”政策。马来族是文莱的主体民族，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二，王室就是马来族。华族是文莱的第二大民族，占总人口的11%。
　　华人从何时起来到婆罗洲的呢？据说16世纪，文莱盛产胡椒时，就曾吸引大批华人前来种植胡椒和从事胡椒贸易。
　　自19世纪下半叶起，大批华人，为逃避战乱，远渡南洋谋生。文莱华侨华人大多数为福建移民及后裔，约占80%左右，其中以金门人为多。中国沿海的农业、手工业、商业也被移植到文莱，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能看到它们曾经的身影。
　　1930年以后，文莱推行限制移民政策，直接从中国来的华人大幅减少。此后的华人主要是在当地或马来西亚、新加坡出生的。文莱华人现多分布在斯里巴加湾市、诗里亚和文莱-穆阿拉区的乡村。
　　文莱华商善于组织、架构和利用东亚东南亚华商网络，以扩大工贸业务，其中林德甫是典型代表。
　　据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院长庄国土称，在东南亚国家中，文莱华人的社会地位较为微妙。文莱政府通过法律限制文莱华人获得公民权，导致大部分华人，包括本地出生的华人至今尚未获得文莱国籍。
　　虽然政府推行“经济文莱化”的政策，但与马来西亚的“新经济政策”包括强制性的族群经济比例目标和具体实行的措施相比，文莱的政策更多体现在号召上，除了石油行业和涉及土地所有权领域外，对华人在其他经济领域的发展造成的冲击不大。
　　在君主制度下的文莱社会，苏丹乾纲独断且威望很高，华人并不会比马来国民感受到更多不适。
　　首都斯里巴加湾市的街头，中餐馆均有中文招牌。文莱本地没有出版华文报刊，但马来西亚的华文报刊如《诗华日报》、《美里日报》及《星洲日报》等都在文莱设立办事处，每天都出文莱专版。
　　文莱政府批准设立中文广播电台，每天播放5个小时的综合节目。文莱电视台有固定的中文节目。五星级酒店的电视频道中也有中国中央电视台、香港电视台。
　　近几年来，文莱政府为了改变过分依赖石油和天然气的单一发展方式，开始在工业、农业、渔业以及金融、银行、保险业等领域推行经济多元化政策，这又为华人的发展提供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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